王座之上,那身影并非端坐,而是悬浮。幽暗长袍无风自动,仿佛汲取着地底最深的夜色。权杖顶端那颗硕大晶体,流淌着熔岩与寒冰交织的诡谲光晕,映得下方跪伏的亡者身影一片惨青。家人们,压迫感直接拉满。
他抬手的动作慢得像时间凝滞,仅是指尖微动,地面瞬间刺出无数惨白骨矛。叮叮当当撞上盾牌的声音密如骤雨,震得人虎口发麻。这哪是攻击,简直是亡灵军团破土而出。
最瘆人的是那片笼罩战场的幽绿光雾。吸入一口,生命力便如沙漏般悄然流逝,四肢却灌了铅般沉重。想靠近?每一步都像在逆着亡者洪流跋涉。那光雾,是活物无法泅渡的冥河。真正见识恐怖,是他权杖顿地的刹那。空间如同脆弱的琉璃般碎裂,无数扭曲的怨灵尖啸着从裂缝中喷涌而出,拖着长长的暗影扑来。物理格挡全然失效,它们径直穿透铠甲,噬咬灵魂的寒意冻彻骨髓。
激战正酣,他身下的王座突然迸裂。并非外力击碎,而是万千亡魂的枯手撕开岩石,托举着他缓缓升空。亡者成为阶梯,深暗的力量托举着君主。那一刻才懂,他的王权根植于永恒的寂灭。
抓住他施放完裂魂冲击的短暂迟滞,所有攻击倾泻而去。光芒爆裂的瞬间,他权杖顶端的晶体竟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,蛛网般的裂痕飞速蔓延。原来维系这恐怖力量的,是同样脆弱的源头。
最终,那悬浮的身影如断线木偶般跌落。权杖脱手,撞上坚硬地面,发出一声空洞的脆响,那颗流转着熔岩与寒冰的晶体彻底熄灭,化为齑粉。亡者们齐齐发出无声的尖啸,身躯如烟尘般消散。